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
包海山
这个地域叫鄂尔多斯,这座城市也叫鄂尔多斯,这些概念很明确,比较容易理解。而从民族文化的角度来看,鄂尔多斯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民族,而是蒙古民族中的一个部落,是蒙古族文化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是由众多的宫殿和忠诚的部落有机结合、一脉相承所形成的鄂尔多斯文化,即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我们通常所说的鄂尔多斯文化,是地域文化、城市文化和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的综合体,其中最具传奇故事和神秘色彩的是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
内蒙古大学蒙古学院那日斯、斯琴高娃在《鄂尔多斯文化与蒙古学的关系》中认为:广义的“鄂尔多斯文化”泛指反映“鄂尔多斯人”存在时空的事与物,其存在形态特性。具体讲,凡属于“鄂尔多斯人”存在以来,其历史与现实的,物质与精神的,其存在与发展的形式与方式的反映与表达。其主体是以“(蒙古)鄂尔多斯人”为“鄂尔多斯文化”的原创,这不仅是 “鄂尔多斯文化”的主体,而且是闪光点。今天定位的鄂尔多斯概念,源于13世纪蒙古部落——鄂尔多斯,以“鄂尔多斯”部落为名籍于15世纪末16世纪初。“鄂尔多斯部落”是由元代至元年间元世祖忽必烈下诏,“从成吉思汗麾下8位将领的后代中抽调组成鄂尔多斯部落”。鄂尔多斯部落是个特殊的部落,它的使命与生俱有,这就是守护祭祀圣主成吉思汗。“蒙古鄂尔多斯文化”不仅只作为源头、原创形态而存在,而且,它源源不断的在这块土地上塑铸着这一主体文化,以主人的威严感、崇高感和责任感,尤其是特殊的部落文化产生的特殊历史使命感,在长期的迁徙和文化的冲突中,尤其是在人类最艰苦的生存斗争中,传承和弘扬了他们原创的传统文化的同时凝练出了他们的鄂尔多斯文化特性的文化品质。在继承了全部蒙古族的一切价值观念、社会心理习惯、行为模式,乃至风俗习惯的基础上,“蒙古鄂尔多斯文化” 创造出自己独有的文化特征。这一强悍优秀文化在与其他文化交融、汇同过程中终究占据和保持着其地域文化的主体性,而融合、汲取其它的文化营养,从而形成鄂尔多斯不同时代和时期的社会文化底蕴,孕育和造就不同时代的鄂尔多斯优秀儿女。
对于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根据其形成时代、主要职能、活动地域等,我们可以从总体上划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在蒙元时期,鄂尔多斯形成和发展于蒙古高原,那是蒙古高原上的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二是15世纪中叶,蒙古族鄂尔多斯部入驻鄂尔多斯地区,这是鄂尔多斯地区的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我们先谈鄂尔多斯的鄂尔多斯文化,即鄂尔多斯地区的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
蒙古族鄂尔多斯文化是围绕着成吉思汗形成和发展的。蒙古族鄂尔多斯人入驻鄂尔多斯地区,带来了鄂尔多斯人忠诚、坚守、强悍的人文精神。“八百年不灭的神灯”,不仅在祭祀成吉思汗的圣物和灵魂,也照亮了世代鄂尔多斯人的内心世界和社会环境。鄂尔多斯学研究者阿云嘎认为:按一般的理解,蒙古语里“伊金”就是“主”、“主人”的意思。但在蒙古族鄂尔多斯人的语汇里,“伊金”这个概念却具有特殊的定义:这个词指的是“圣主”即成吉思汗。正因为如此,在鄂尔多斯供奉成吉思汗陵的地方又称“伊金霍洛”即圣主之院落,赞颂成吉思汗功德的最为普及的赞词也叫《伊金桑》。在重大的礼仪场合,鄂尔多斯人都要口称“伊金”,比如在鄂尔多斯婚礼的赞颂词中就会多次提到“伊金”。甚至在日常口语中人们表示惊讶等情绪也常提到“伊金”。“啊,伊金”,等于其他地方人说“啊,我的天”或者“啊,我的佛”。这说明“伊金”这个观念已经渗透到了鄂尔多斯蒙古人的灵魂之中。
温暖全世界的鄂尔多斯,是有温度的地方,也是有灵魂的城市。“鄂尔多斯”曾经是四大“鄂尔多”形成的城市群,是以人为本的城市,是流动变迁的城市,是部队守护城市、部落祭祀陵寝、城市随人变迁、陵寝随人流动的奇特历史文化现象。从蒙古族的城市文明来看,曾经的哈剌和林、元上都、元大都,作为蒙元帝国都城的固定城池及其称谓消失了、改变了,而当时成吉思汗亲自创建以及他去世后数百年世代守护和祭祀他的灵魂的“鄂尔多斯”依然存在,而且在成吉思汗生前眷恋之地鄂尔多斯,融合为现代化城市鄂尔多斯,这是非常神奇的现象。是否列入目录是一回事,而事实上是不是世界文化遗产又是一回事。在蒙古族城市文明中,相对于蒙元帝国失去功能的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哈剌和林、元上都遗址,具有生命活力和内在灵魂的“鄂尔多斯”,才是真正的活态世界文化遗产。鄂尔多斯、哈剌和林、元上都,分别是子孙三代成吉思汗、窝阔台、忽必烈的都城,儿子、孙子的都城均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而爷爷的都城被忽略。或许这是遗憾的事情,或许这也正是成吉思汗以及蒙古民族最高明之处所在。对此,只有全面了解蒙古族鄂尔多斯历史文化的人们,才能深刻理解;特别是世代传承和弘扬其优质文化基因的人们,才会有更真切的体会。
(本文为《讲好鄂尔多斯传奇故事》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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